成龙中国唯一前花游男选手心酸往事

[摘要]成龙用纹身的方式记忆着自己练习花游的那段孤独时光。尽管现在已不再和花游有关,但成龙的腹肌仍清晰可见。孙益欣的过早离世,让成龙成为男子花游选手的唯一一人。

体坛周报截图

  如果把泳道里游得最快的人,比如宁泽涛,或者退役了的菲尔普斯,称作“飞鱼”,那么花游池里翩翩起舞的便是“美人鱼”。而在喀山游泳世锦赛上,国际泳联第一次允许男子参加花游比赛,也就是说这片曾经专属于女子的花游池子里游进了一群“男人鱼”。当美国名将比尔·梅在电视机镜头前激动地讲述着自己曾经因为练习花游而遭受性别歧视的过往时,在中国,也有那么一个感同身受的人,一条“男人鱼”被一下子拖进了回忆里。他叫成龙,不是那个红遍全球的JackieChan,他是目前整个中国唯一的一名前男子花游选手。

  成龙是他的真名,曾经他以为自己可以成为一条水中蛟龙。从5岁半开始一直到小学五年级,成龙一直是上海市卢湾区少体校的一名游泳运动员,五年级后因成绩突出被招入二线队,进入上海南京西路上著名的体育大厦中深造。那时成龙参加市里比赛,名次没掉出过前六,仰泳和自由泳都是前三名,按正常情况,到15岁进市队没问题。也正是那时,年的夏天,市里组织的花游队开始招生,成龙一生的命运就此改变。

  “我们那个年代,很多家长都希望孩子练体育,因为不管练什么,只要确保是一线队,考学就能加分。我是因为觉得游泳练了十年了,想换换项目,就阴差阳错去报名。”花游队招生从报名的五十个孩子里逐步淘汰,最后只剩成龙和大三岁的孙益欣,他俩成了全国第一批也是至今唯一一批男子花游运动员。

  说起来,成龙自己都觉得好笑,“那时候对花游没概念,觉得花游这个项目名字听起来就很新鲜,而且自以为会比游泳轻松,真是没有想到,会比游泳苦那么多。”

  被罚出来的强悍体能

  因为改项目,加上进了一队,训练量和强度突然大起来,这让成龙措手不及。“这个项目,太苦了!”让成龙印象最深刻的是“8组50米包干憋气游”的训练项目,每组50米,教练给到90秒的完成时间,要求采取潜泳方式,全程憋气,如果能在30秒内游完一个50米,则可以休息60秒,这意味着休息时间的取决于游速。为此,成龙直接把50米速度提高到20多秒。“这么魔鬼的训练我居然都熬过来了。”到现在回忆起来,成龙都想为当时的自己鼓掌,“练花游这四年,只有过一次因训练和教练翻脸。”他记得那是一堂体能训练课,教练要求自己抱着一块25公斤的杠铃片踩水,完成四组30秒的量。“觉得自己快死了,实在太累了,前面连续三周都是强度课,那天还那么大强度。”

  当时,女孩的杠铃片是10公斤,两个男孩就得拿25公斤,“运动员都会想办法偷懒,我也一样,当时觉得,女孩子拿得要比我轻那么多也就算了,孙益欣比我大三岁,我却和他拿一样的,这不公平啊,就和教练吵起来了。”当然,吵归吵,训练还是一样要练,杠铃片一斤都不会少,还成了教练的“重点关照”对象。

  “哪个男孩子不贪玩啊,我们那时正爱玩,所以被教练罚练几乎天天都有。”花游队的宿舍是现在的上海体育宾馆,当时来看几乎是全上海条件最好的运动队宿舍了。不过,也有“弊端”:宿舍楼里有监控探头,谁晚上逃去玩那是一抓一个准。

  “出去玩两次至少被抓住一次,抓住就是罚。”最常见的惩罚手段就是罚游米蝶泳,“我和孙益欣一个房间,一起玩,一起罚。米蝶泳听起来挺吓人,但两人一起也就过去了,而且罚到后来我们也都不怕了,反而把体能都练出来了。”

  有一次单独被罚是成龙记忆中罚得最狠的一次。“有一次周五晚上的文化课没上,第二天被教练罚跑台阶。”上海游泳馆池子上面的楼梯,成龙从下午3点一直跑到晚上6点半没停过,一下午跑了一百十几圈,“跑瘫掉了。”但就算这样,他当晚又出去玩了。

孙益欣(左一)的过早离世,让成龙成为唯一的男子花游选手。

  “运动员没有童年。”成龙记得,当时队里每天训练时间超过8小时。早上8点起床练到12点半,一上午都泡水里,下午还有四个半小时在水里,或下午跑步、跳绳和芭蕾课,晚上是文化课时间,一上上到9点多。“平时玩的时间太少了。”成龙和孙益欣从10点后争分夺秒地玩,和其他小伙伴们约好,10点出去唱歌、打牌、泡吧、打游戏,常常是玩到半夜2点才回来,然后第二天一早7点又起床准备训练。“没办法,为了玩,只有拼命。”

  职业生涯唯一的比赛

  运动员都是在训练和比赛中度过,而在成龙的记忆里,除了训练还是训练,比赛只出现过一次,而能参加那场在长沙举办的全国青少年比赛,是因为那场比赛没有规定男选手不能参赛。

  “那时,花游一年也就两场全国赛,男子也不知道什么比赛能去什么不能去。我们楼上的水球队、网球队出去比赛了,我们只能训练。”唯一的一次在他眼里都不能称之为比赛,“是一次出场机会。”那是成龙17岁时,“就比了一个单人的技术规定动作,孙益欣比的双人,和女选手一起比。其他省市根本没男选手,整个池子里就我俩男生。”这是练花游四年,成龙唯一的一次参赛,全国第五的名次多少也给了他些许安慰。

  “职业生涯里,只有这一场比赛。就等于一直在受苦,从没辉煌过,哪怕检验训练成果的机会都没有,我都不知道自己算练得好还是不好,也没人能告诉我。”他自嘲地称这段经历为“上海队四年游”,也曾想过无数种其他可能。

  “有段时间,我也会想,自己如果不进花游队,我应该会进向明高中,然后就进交大,然后去日本读个好大学,回国找个好工作。不像现在,我去日本只能读个二流的学校。”又或者,花游男子项目进入正式比赛。“真有比赛,也许我就不会退役,可能到现在都在练,因为我们这个年龄段,全国就我们这两个男队员,其他地方就算加紧培养也肯定比我们起步晚,我们俩肯定是国家队成员,练到30岁都极有可能。因为如果我们退了,国家队没男选手是不行的。就算真退了,我可能也会在国家队里当教练,现在人可能就是在北京了,也遇不到现在的妻子,人生就完全变了。”

成龙现在成为了一名游泳教练

  但万般设想都已不可能了,成龙在花游队里四年,从一个懵懂少年长成一个花样男子,“一直以为会有一届奥运会会允许男子花游的存在,但一直都没等到。”于是在19岁那年,成龙和队友孙益欣一同退役,中国此后至今再无男花选手。“现在想想,没有奥运会其实也挺好,因为如果有国际比赛,我们一定会练得更苦,死得更惨。按照当年的训练量练到现在,等于还要再坚持十多年,光想就觉得太可怕了。”

  最怕的不是苦,是孤独

  对花游,成龙的感情是复杂的,说不清到底爱与恨哪一种情绪更多一些。爱的,是那四年的集体生活和师生队友间的温暖,恨,却也是有的,付出那么多,却连收获的机会都不曾有过,还带给了自己无尽的孤独和困惑。

  “竞技体育就是金字塔,越到高水平人越少,有意思的是,我们两个男孩当时就是金字塔的顶尖,但是下面却什么都没有。”放眼全国,只有两个男运动员,练得好或不好,怎么才能练好,只有两个男孩相互之间自己交流琢磨。“和队里的女孩也没有共同语言,更不可能去和教练说,关于训练,能真正敞开心扉交流的人只有孙益欣。练了这个项目,就变得很孤独。”所以很难谈爱,“就像普通人从事的职业,如果没有人来欣赏,无人可交流,还怎么会有热情。”

  两个男孩,就像一座茫茫大海上的孤岛,没有比赛也让训练看不到希望,内心是无比的痛苦。“队友都是女孩子,那个年龄的男女生距离很遥远,女生们不会真心给你加油,不笑你就不错了。等于我们只有两个人,动力都没有。”

  训练是为了什么?吃苦是为了什么?这些问题或许在十几岁少年的心中还没有那么清晰深刻,但内心的空虚和迷茫是骗不了自己的。“后来,连孙益欣都走了,在我们退役后的第二年,他就因为心脏病突发去世了。说实话,他走了以后,我变得更孤独了,因为,连一个能和自己一起回忆童年的人都没有了。”

  离开了花游队后的成龙,再也没有和别人说起过自己的这段往事,在日本留学的时候,他只说自己是游泳运动员。就连后来回到上海,交女朋友的时候也只说自己以前是游泳运动员,一直到有身边人“告密”,女孩才知道他的真正主项,然后就把漂亮的大眼睛睁得更巨大无比。也不是没有被要求过做花游的动作,但都被成龙“无视”了。“时间长了,她也能感觉得到我对花游的感情很复杂,所以不会强迫我做那些动作给她看。”

  现在,女孩已成了自己的新婚妻子,成龙也三十而立,回想那与众不同的四年,还是会怀念,会想念对自己看似严苛实则疼爱的教练,想念已故的唯一男队友孙益欣。“如果换到现在这个时代去练花游,肯定感受会完全不同。”中国花游的水平已逐步走到了世界前列,训练条件和环境,训练理念和水准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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